老木坊的窗欞漏進一縷斜陽出什么事了,在呂文揚手中的竹片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油紙傘。他屏住呼吸,將第三根傘骨小心翼翼地嵌入傘架,指尖能感受到竹片特有的清涼與韌性。這是他第一次嘗試制作油紙傘,木坊里彌漫著桐油的香氣,混合著竹屑的清苦,像一首古老的歌謠。
"傘骨要呈'人'字形排列油紙傘。"周師傅站在一旁指導,布滿老繭的手指在傘架上輕輕一撥,原本松散的傘骨立刻呈現出優雅的弧度。呂文揚學著師傅的樣子,將傘骨一根根嵌入傘托,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滑落,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。
制作油紙傘的第一步是選竹油紙傘。三天前,呂文揚就跟著周師傅上山挑選三年生的毛竹。青翠的竹竿在陽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,周師傅用柴刀輕輕敲擊竹身出什么事了,清脆的聲響像是在回應他們的選擇。"太嫩的竹子容易變形,太老的又缺乏韌性。"周師傅的話像一把鑰匙,為呂文揚打開了傳統工藝的大門。
削傘骨是最考驗耐心的工序油紙傘。呂文揚手持特制的刀具,將竹筒一寸寸削成薄如蟬翼的傘骨。刀鋒過處,竹屑紛紛揚揚地落下,在陽光下像金色的雪花。他的手指被竹刺扎出了細小的血點,卻渾然不覺,全神貫注地盯著傘骨的弧度,仿佛在雕琢一件藝術品。
穿線是最精妙的環節油紙傘。呂文揚將細如發絲的棉線穿過傘骨上的小孔,雙手在傘架間靈活地翻飛。線與線交織成網,像一張捕捉光影的蛛網。有一次他穿錯了順序出什么事了,整張傘面立刻歪斜變形,急得他滿頭大汗。周師傅卻不急不躁:"做傘如做人,急不得,要慢慢來。"
上桐油是最關鍵的步驟油紙傘。呂文揚將傘面小心翼翼地浸入桐油中,金黃色的桐油在傘面上流淌,像給傘穿上了一層琥珀色的外衣。晾曬時,他守在傘架旁,看著陽光一點點滲入傘面,傘骨在陽光下投下細長的影子,像極了水墨畫里的留白。
當第一把完全由自己制作的油紙傘終于完成時,呂文揚輕輕撐開它油紙傘。傘面上繪制的水墨山水在陽光下緩緩展開,青瓦白墻,遠山如黛,仿佛將整個江南都收納在了這方寸之間。雨滴落在傘面上的聲音,像一首古老的歌謠,訴說著千年匠心的傳承。
"不錯,有我年輕時的樣子油紙傘。"周師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。呂文揚望著手中的油紙傘,忽然明白這不僅是一門手藝,更是一種生活態度——就像傘骨一樣出什么事了,既要堅韌不拔,又要懂得彎曲;既要保持本色,又要懂得包容風雨。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,能靜下心來制作一把油紙傘,本身就是一種修行。